第909章 事“成”

一大清早,蜂哨裹著件厚實的布棉襖,揣著手,胳肢窩裡夾著個大碗,從府側門悄悄出去。

 他頂著個破棉帽,縮著脖子勾著腰,厚棉褲扎著褲腳,腳上是大厚棉鞋。

 別說,這身兒雖然不好看,也不貴氣,但還真挺舒服的。

 怪不得上回借給方丈,今天去問他要,他都不樂意還。

 拿倆銅子兒買一碗餛飩湯,呼嚕熱呼地吃一口,把碗一夾,又蹲在牆邊曬太陽。

 除了他,還有幾個叫花子。

 眯著眼睛,看似睡著了,其實眼觀六路,耳聽八方,像一隻開啟的小雷達,注意著這一片所有的動靜。

 除了旁邊這倆叫花子,還有對面的賣糖葫蘆的小販,以及路口那個賣果子的,都是今天一早新來的。

 鬼鬼祟祟,鼠頭鼠腦,裝得也太不像了。

 蜂哨專業盯梢,也會反盯梢,在細作堆裡都是拔尖兒的。

 何況這些業餘的。

 他不動聲色,慢慢等著看,八哥時不時飛了來,落在他頭頂上啄他破帽子裡露出來的棉花套子。

 旁邊兩個叫花子都笑話他,蜂哨假裝惱怒,紅著臉把八哥趕走。

 其實心裡在暗笑暗罵那兩個叫花子——呸,蠢貨。

 他們完全沒有注意到,就在剛剛,蜂哨把一張字條交給八哥,帶回府裡去了。

 顏如玉打開字條,看著上面標記的方位。

 “一早就來了這麼多?看來,沈懷信是真信了。”

 霍長鶴正對著鏡子照,頭髮也沒梳利索:“這臉……太白了臉吧?”

 顏如玉把方位圖收起來,一會兒去交給銀錠。

 聽霍長鶴這麼一說,扭頭看他:“不白,苗苗的字條不是寫了嗎? 中此蠱者,臉色就是這樣的,你別動,嘴唇還沒畫。”

 顏如玉手裡拿著調色盤,低頭看苗苗寫的:“嘴唇黑紫,下巴有青線,頸兩側也有類似青紋,如蛛網。”

 霍長鶴揚著臉,抬著下巴,任由她在臉上描畫。

 “還跟母親說嗎?”顏如玉問。

 霍長鶴沉默一下:“我還想問你,說不說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