曦蓬堂主 作品

第182章 明月光,硃砂痣

張愛玲小說《紅玫瑰和白玫瑰》,寫到男人眼裡的:“明月光”和“硃砂痣”。

她說:“娶了紅玫瑰,久而久之,紅的變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,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;

娶了白玫瑰,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飯黏子,紅的卻是心口上一顆硃砂痣”。

我很不喜歡張愛玲這個人,因為她喜歡漢奸胡蘭成……

我還不喜歡張愛玲這樣悶騷的女人。

甚至,我都很少看女人寫的文章,除了三毛,席慕容……

三毛的傾城,送你一匹馬,雨季不再來,那裡偷偷記著我的青春和回憶……

可是,看了張愛玲寫的明月光和硃砂痣,還是被驚豔了……

明月光,硃砂痣……

誰的心裡沒有一片明月光?

沒有一顆硃砂痣?

即使孤獨如六爺,即使寂寞如我……

我猜測,他的心裡,也有一片明月光,一顆硃砂痣。

也許,還有一片高粱地……

如果晚清時候,六爺會穿越,他到歌廳k歌,沒準兒會唱一首挪威的森林……

“那裡湖面總是澄清,那裡空氣總是寧靜,雪白明月照著大地……”

六爺他們到了微山湖……

他想了想,準備不停留了,打算直接南下兩廣。

可是,他無法忘記那雙讓他溫暖過的眼眸。

雖然,那個老闆娘,只是個路人,過客……

作家林清玄說:“有時候過了五分鐘,心情就完全不同了。

生命的很多事,你錯過一小時,很可能就錯過一生了……”

六爺,今天不想錯過。

他的一生,已經錯過太多……

如果按照一本嚴謹的文學作品,現在,這本書應該結束了。

金靴,再寫下去已經沒有意義。

我沒必要湊字數,磨磨唧唧……

如果:我把書中關於我的磨磨唧唧的,拖沓章節刪除,再好好修改一下,還算一部嚴謹的小說……

而且,還是個很深奧的哲學寓言故事……

不同的人能從書中看出不同的人生。

很多人,未必看得懂,看懂下面隱藏的東西,和我想說的話……

可是,還是要寫幾十萬字番外吧!

穿越,冒險,荒野求生,廝殺,尋寶……

因為六爺的江湖,我的江湖,還沒結束!

我還算盛年。

金靴,不過俗物。番外,才是我所愛!

今天,六爺,想去見他喜歡的女人……

嘿,女人。

六爺,是不懂女人的……

他一生都給了兄弟和江湖,後來,甚至給了國家和蒼生。

他並不好色。

很多章節之前寫到金陵的雞鳴寺,是六爺最終命運的伏筆。

晚年,六爺在那裡出家做了和尚。

解放後,那裡成了尼姑庵……

那個兩廣總督,封疆大吏也時常去金陵雞鳴寺,現在,那個雞鳴寺還有很多關於那個封疆大吏的歷史遺蹟。

我不認為做和尚有多麼不好,因為,我一直打算出家做個和尚。

寫小說是個很自由的事,就是可以表達所有的內心……

反正,我把主人公張文龍的老丈人寫的做了和尚了。

不過,我還記得六爺寫的七夕那首詩。

那首詩是我二十多歲的時候,喝了一斤酒寫的……

七夕何夕,帷月冷視,皎兮潔兮,慰我晨曦,

今夕何夕,疐馬已疲,遲兮倦兮,何爾相棄,

七夕何夕,人淡如菊,清兮倨兮,唯我相視,

今夕何夕,烽火將息,佻兮醉兮,拾我耕織,

七夕何夕,秀葽鳴蜩,馥兮濯兮,尋我前世,

今夕何夕,易爾髮髻,珠兮釵兮,碎我征衣,

七夕何夕,嘶驥已逝,飄兮渺兮,祭我車輜,

今夕何夕,驚我馬蹄,矚兮賦兮,流火翱弋。

我那天喝醉了,寫的塗鴉……

六爺在寺廟裡,青燈古佛,和我一樣,那個曾經善良、卑微又勇敢的少年,再也不說舊遊無處不堪尋!

再也不說此情惟付天邊月!

再也不說欲飲桂花同載酒……

他只會說:人擋殺人,神擋殺神!

他累了,他眼神空茫,空茫的像梁風的飛刀……

他只想找個溫暖的人,溫暖的下午,喝一杯溫暖的茶……

但願,那天,陽光正好!

他見過夜色裡的嬌嬌明月光,淒冷寒涼,照的人間慘白無色……

他見過紅紅硃砂痣,不過滴滴蚊子血,看盡愛恨情仇,已經麻木……

他的兄弟查干,回了草原,沒有了祖傳的金釧 ……

六爺回了江南,他路過微山湖,他惦記著那片明月光……

他記得那一天,蒼冷荒涼的古道,西風瘦馬已疲,一壺慢茶,喝到無味……

一個叱吒風雲的江湖大哥,看著眼前別人的女人,端著茶杯,笑靨如花……

可是這個春天,已經不是去年了……

我記得,去年。

第一天,寫這個小說的時候,就是寫第一章那個八哥兒……

那天,我躺在四合院的搖椅上,端著酒杯,逗著八哥兒……

可惜,幾月前,鳥籠忘記拿回鳥舍,被黃大仙吃了……

每次寫到那個八哥兒,我都難過。

一個冬天,碼了五十萬字,單機。

書,我幾乎沒有炒作,如果我振臂一呼,也會千萬好評,我有這實力……

可是,我沒做。甚至我家人都不知道我寫小說。

我把這本書還是當日記呢,這裡寫的我的內心……

我想有一個自己的安靜角落,記錄一個寒冷的冬天。

記錄著一個人間尋常客,寂寞夜歸人……

我是很喜歡冒險的人,也不懂啥叫恐懼。

江湖上,我幹掉多少強悍對手?

人間,其實,挺寂寞的……

幾十萬字裡,很多章節和人物都有原型。

即使前幾章節,海參崴奪回金靴,也是我想起了二十多年前,我驅車幾千裡為朋友復仇,我去俄羅斯邊境……

我只能說,那經過,比書裡寫的驚險百倍……

人到中年了,我們所有的回憶和經歷,都不過曇花一現,滄海一粟。

接著寫探險,寫尋寶,金靴算什麼?

呵呵,我都沒看在眼裡……

奇珍異寶,我過眼無數!

善良的查干,豪爽的老李,仁慈的陳二爺,教父段位的陳龍,樂觀豁達的四哥,聰慧心軟的張文龍,甚至堅忍可憐的何乾元,專一剛強的揚州瘦馬飛紅……

形形色色的人,我寫了一百多人,構成了這個小說……

這都是我身邊人的影子……

等以後,我高興了,閒了,我拍電視劇或者出紙媒,都會刪除了我的這些自說自話……

想想,好多寫的字都刪了,還挺難過的……

我都在想,還好不少盜b網站轉載了我的小說,我要是想看我的故事,去那裡找我的曾經……

這個江湖裡,再也沒有硃砂痣,再也沒有明月光……

飛紅對何乾元的愛,青黛對張文龍的一往情深,張文龍對黃衫少女的朦朦朧朧,查干對秦淮河歌姬的豪贈金釧……

甚至,六爺,對能消融心中冰雪眼睛的念念不忘……

他們每個人心裡都有一片明月光……

我算是個性格暴躁,還很冷血的人,我如果逼供和折磨人可能比書中六爺還更狠辣。

我喜歡聽見敵人對手腿骨被碾碎打斷的聲音……

我喜歡把敵人脖子拴著繩子倒吊在懸崖,下面就是大海,手一鬆,人可能就沒了,我喜歡聽他們的哀嚎求饒……

書中,六爺不過打斷了馬可西姆的鼻骨,和幹掉了一個耳朵……

復仇和打擊對手的滋味兒,那聲音,像肖邦的夜曲……

書中的六爺,我寫的,都感覺太仁慈了。

每個人心裡都有一片明月光,也有一顆硃砂痣……

我也善良。

都說微醺,就是剋制。

終於,今天,沒喝酒。微醺了,剋制了……

六爺他們,也到了微山湖。

他自己拿著一個酒葫蘆裝滿了酒,去了那個茶樓……

老闆娘依然溫柔,眼光依然溫暖依舊……

六爺坐下來,他依然對著窗,他喜歡這樣坐著……

他覺得安全 。

老闆娘笑呵呵的說道:“好久不見,去了哪裡?”

六爺微微一笑,

“去了很遠,很遠,俄國……”

“啊,這麼遠?那裡是不是很冷?”

“不冷!比江南的陰冷要暖和,要舒服些……”

“今天,喝什麼茶?”

“碧螺春!”

“你這葫蘆裡什麼?”

“酒。”

老闆娘有點詫異……

“大白天的喝茶,帶什麼酒?”

“有些話,不喝醉了,就說不出來了……”

“哦,你想說什麼?”

六爺看了看眼前的這個中年婦人,沒有說話,因為六爺還沒有喝酒……

那天,陽光很美,很溫暖,初春的暖陽,和一百年後的今天,幾乎一樣……

寫到這裡,我倒是想起了趙老師的動物世界臺詞:春天來了,萬物復甦……

這是一個交配的季節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