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顆糖好甜 作品

第357章 八班的集體照42

“你們姐弟倆又在說什麼悄悄話?”喬起元豎起耳朵,努力想聽清王家姐弟的悄悄話,可她愣是一句都沒聽懂。她仔細回想,拼命捕捉那幾個稍縱即逝的關鍵詞。

幻象?

嚇唬?

難道……

喬起元驚愕地瞪圓了雙眼,“你們是說,那是幻境?”

王年年眼神閃爍,模稜兩可地說道,“我只是猜測。不過你這樣想,也許沒錯吧。”

喬起元收回目光,看出王年年並不想多說,便收回目光,拍了拍鄭新亞的肩膀,“走吧。我們還要趕著去禮堂。在規定時間沒有到達,咱們的脖子也繩子一纏,掛在樹上盪鞦韆。”

“我們真的要這樣,一直被那隻詭異耍得團團轉,最後……”鄭新亞看向吊在枯木上的兩名好友,心堵塞到不行,“以這樣的慘劇收場。”

“原始的森林法則就這樣,適者生存,不適者淘汰。你別太難過。”喬起元繼續安慰道。

“你還挺會安慰人的。”鄭新亞慢慢地站起身,本以為喬起元會說些什麼肉麻的安慰話,結果居然說如此現實的話來。

“謝謝。”喬起元唇角微勾笑著,然笑意不達眼底。

“快走吧,否則來不及了。”喬一催促道,所有人繼續快步朝著禮堂走去。

幾分鐘後他們抵達禮堂門口。

禮堂裡光線昏暗,外面的光投射不進來,天花板上有幾處地方在漏水,水珠不時滴落,在地板上留下一個又一個的深色水漬。

破舊的木製臺階上稀稀疏疏坐著幾個人,所有人都低著頭靜靜坐著,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潮溼的黴味,令人窒息壓抑。

王年年幾人鞋底踩在潮溼磨損斑駁的木製地板上,地板發出咯吱咯吱聲。雨水順著雨衣滴在腐朽的地板上,本就潮溼的地板,顏色更深了。

木製臺階上坐著那幾人,慢慢抬頭看過去,又默默地將視線收回。

“我們去那邊坐。”蒲月延指著臺階上的一處空位說道。

王年年跟隨身邊的人往木製臺階上走去,邊打量著禮堂的各個角落,講臺後面的黑板上掛著“八班”集體合照的照片,是昨天上午去露營地之前拍的。

只是方衝的臉並不在合照裡,空出的位置,正是他之前所站的。

王年年的視線再次掃向坐著的人,除了姜日盈,及被老色鬼奪舍的錢鍾,提前進入禮堂的一共就四個人。

似乎感受到王年年打量過來的視線,錢鍾抬起手,堆起滿臉橫肉的臉油膩地打招呼,“小美女,是不是覺得哥哥很帥?”

王年年朝他豎起一根中指,在蒲月延與喬起元的中間坐下,眼睛接著看向身後窗戶上掛著的厚厚灰塵。窗外的景象模糊,隱隱有流動的霧氣飄過,又像雨水濺起的水汽。

大概是受禮堂內的低氣壓所影響,坐下後,都沒有人開口說一句話,視線有意無意瞥向合照上方的時鐘,還有三分鐘打卡就結束了。

時間只剩最後一分鐘時,陳連虎四人氣喘吁吁地衝進禮堂,看了眼時鐘。

劉傑書上氣不接下氣地道,“好……好險……總算……趕到了。”

“趕緊……找座位坐下。”左雨晴吃力地招招手,隨便找了處能拍到的位置,一屁股坐下,大口大口地喘氣。

為了趕時間,他們路過一夜之間長出參天大樹的花壇,看到自己同門的兩個師兄弟也掛在樹幹上,連停下來咒罵的時間都沒有,抑制住即將奔湧而出的淚水拼命地跑著。

只是跑的過程中,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將他們的視線模糊成一片。

劉傑書坐下來後,眼淚徹底決堤了,“都怪我太沒用,是我害了安師兄。”

左雨晴也雙眼通紅,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。

陳連虎跟高師兄也不好受,別開視線的眼眶也紅彤彤的。

受到陳連虎師兄弟四人的影響,剛平復好心情的鄭新亞也無聲地啜泣著。

無人在意的角落裡,錢鐘的眼珠子骨碌碌轉著,原本它的目標是蒲月延,不過那小子看起來不太好騙,又有高階詭寵守著不好接近,只能圖圖徐之。

不如就……劉傑書那小子吧。皮囊身高比起蒲月延是遜色很多,但比起他目前這副模樣,確實好看許多。還有機會跟小美女師姐貼貼,拿下穩賺不虧。

想好接下來的計劃,錢鍾露出一臉志在必得的嘚瑟又猥瑣表情。

喬一注意到了,對坐在他前面的喬起元小聲說道,“那隻老色鬼盯著陳連虎他們那邊看,心底一定沒有憋好屁。”

“沒事的,陳連虎他們看起來挺厲害的,應該不會有事。”喬起元無所謂地說道。她目前比較關心的,還是他們自己,根本無暇顧及他人。

時鐘走向下午六點,當分針與秒針在12的位置重合,發出沉悶地“咚”一聲。

臺階上的所有人抬頭看去,八班的集體照刷新完畢。

所有人三三兩兩的坐著,就王年年那邊的人比較多,13人擠在一起坐著。

如今照片上只剩21人了。

“啊!怎麼會這樣?我好不容易……差點就趕上了。”一名身材無比腫脹的胖子滿臉通紅,身體跌跌撞撞地跑進禮堂大門,聲音裡滿是失落。

他滿身橫肉的臃腫身材將禮堂的雙開門堵住了五分之三的位置,身上的衣服質量不錯,緊緊勒住他蓬鬆的肥肉,腰間一圈的肉全跑出來,像自帶游泳圈一樣,隨著他的跑動或呼吸,那圈肥肉來回顫動著。

他的臉色看起來十分紅潤,看不出有啥問題。

“他是誰?是詭異嗎?”狗腿一號小聲地嘟囔。

那名胖乎乎的男人聽到狗腿一號的話,氣鼓鼓地插著兩隻大肥手,連手指都異常腫脹肥大,“我是人,活生生的人。你的記性可真差,我們一起從黃泉路公交車上下來,還一起上晚自習,去露營都忘了?”

王年年的臉色一變,拉起口罩遮住口鼻,嗡聲道,“不好,他是吞了蒼蠅的那個傢伙。趕緊把口罩拉上。”

蒲月延,喬起元,魏逸之,徐方等人聞言臉色劇變,紛紛拉起口罩捂住自己口鼻。沒有口罩的人,旁邊的人迅速拿出全新的一次性口罩,遞給他。

說時遲,那時快,胖胖的男人猛地捂住自己的肚子,紅潤的臉色霎時變得無比蒼白,額角的青筋突起,吃痛地喊道,“好痛啊!我肚子好痛啊……”

他捂著肚子痛苦地跪在地上,隨後躺下捂著肚子來回翻滾,並朝著坐在臺階上的人伸出手,“救救我……求求你們了……”

蒲月延拿出之前的火柴棒造型打火機在手上,“你們的還在嗎?沒有的話,可以找我要。”

“我的還在。”魏逸之拿出之前王年年給的火柴棒打火機,用力一甩,一連串的水珠甩了出去。

他有些尷尬地苦笑著,“大概不能用了。”

“沒關係。”蒲月延拿出新的一個遞給魏逸之。

王年年走到臺階後面的窗戶,用力揮起棒球棍砸向窗臺的玻璃。

棒球棍砸在玻璃上發出沉悶地嗡嗡聲,王年年的虎口都被震麻了,窗戶上的玻璃依舊完好無損。

“沒用的,別白費力氣了。”小紙人站在王年年的肩膀上,無奈地說道。

陳連虎他們見胖得像張餅攤在地上的男人痛苦地翻來覆去,而王年年他們無動於衷,不是在分打火機,就是在砸窗戶。

“他們那群人怎麼那般冷漠,那人都疼成那樣了。他們居然還有心情分打火機。”劉傑書皺著眉說道,“仔細看地上那名男人,我回想起來了,他確實是跟我們一起下車的。我去看一下。”

劉傑書說著,就起身準備邁出腳。

陳連虎也起身,抬手拉住他,“別去,那個人,是不是昨天吞了蒼蠅的那個?”

“怎麼可能……”劉傑書臉色刷地變得無比慘白。

“啊!”一聲痛苦的慘叫聲迴盪在被昏暗包圍住的禮堂,地上的男人肚皮朝上,痛苦地看著外凸的肚臍眼鼓起一個拳頭大小的鼓包。

緊接著傳來“刺啦”一聲,像有什麼劃開皮膚,一條長長的蒼蠅腿先伸出,緊接著一顆圓圓的蒼蠅腦袋,也從男人被撕開的傷口處鑽出來。

“啊!”男人撕心裂肺地慘叫著,一方面是太疼了,另一方面是被鑽出肚皮的蒼蠅噁心到了。

那隻蒼蠅足足有拳頭大小,它從男人的肚皮爬起來,細細的蒼蠅腿慢條斯理地梳理臉上的血絲,及纏繞在透明翅膀上的血絲。

那些卷下來的血絲殘渣它也沒有浪費,團成血肉模糊的一團,抱在細腿上啃著。

“嘔。”劉傑書酸水翻湧,嘔吐出聲。

坐在臺階上的人僵硬起身,盯著那隻慢條斯理的蒼蠅慢慢往後退,當背部貼著冰涼滿是灰塵的牆壁,他們才漸漸明白王年年之前的意圖。如今看來都是徒勞無功。

隔著窗戶,身後噼裡啪啦下個不停的雨聲也小了不少,

左雨晴翕動著唇角,她最害怕蟲子了,小臉煞白煞白的。

劉傑書強壓渾身的不適感,擋在左雨晴身前,“師姐別怕,我會保護你的。”

“嗯。”左雨晴重重地點頭,看向一旁沉穩認真的陳連虎。

“快用口罩把口鼻捂住。”陳連虎提醒道,邊拉起下巴上的黑色口罩遮住口鼻。

左雨晴,劉傑書,高師兄紛紛拉起口罩捂住口鼻。

那隻趴在男人肚皮上拳頭大小的蒼蠅,終於吃完手裡的東西,用力煽動翅膀揮出了殘影,發出嗡嗡的聲音。

所有人都緊緊地盯著那隻蒼蠅的一舉一動,包括躺在地上的男人。見蒼蠅飛不起來,眾人心下微松。

這時男人的臉色又變得無比扭曲,全身痙攣地張大嘴巴,臉上的青筋一根根用力凸起,一句話也發不出來,有一顆青色蒼蠅腦袋從男人張大的口腔快速飛出。

隨著那隻同樣拳頭大小的蒼蠅從男人的嘴裡飛出,男人的身體用力抽搐幾下,一大口的鮮血噴湧而出,噴向半空中如血霧般散開。

那隻蒼蠅在血霧中煽動著透明的翅膀,圍繞在男人的身體上空飛了一圈。

眾人那顆懸著的心終於死了。原來真的會飛啊!

緊接著男人的身上鼓起了無數的鼓包,臉上,身上,手臂上,腿上,到處都有。

男人躺在地上,身體沉重得像大肉包,憑他自己的力量根本站不起來,更何況他身上還有傷。

“不,不要……”男人無比害怕跟恐懼,竭盡全力地嘶喊道。但他的嗓子被蒼蠅捅破,就像公鴨嗓低沉無力。

無數拳頭大小的蒼蠅撕開他身上的皮膚,從他的體內鑽出。他用力張大嘴巴,想要喊出聲來,可太疼了,他連喊疼的力氣都沒有。

男人血肉模糊地躺在地上,身上沒有一寸肌膚是完整的,眼睛發白,身體與四肢保持痙攣的動作,徹底沒有了呼吸。

原本腫脹的身體快速乾癟,只剩一層鬆鬆垮垮的皮耷拉在骨頭上,連內臟都被寄生蟲蒼蠅掏空了。

那隻從男子嘴裡飛出的青色蒼蠅,帶領著身後無數的蒼蠅,朝著臺階盡頭的人類飛去。

所有人都意識到事情的可怕程度,剛才男子走進禮堂,臃腫的身體幾乎堵在大門口。如今看來,男人的身體很有可能被操控了。

但他的意識一直處於清醒狀態,這才是最恐怖的地方。

想清楚這點後,眾人身體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,可他們沒有時間想東想西, 用身邊所能及的東西拍打朝自己飛來的蒼蠅,或用打火機嚇走及燒死怕火的蒼蠅。

“啊!”姜日盈花容失色地慘叫著。

她被拳頭大小的蒼蠅追得跑來跑去,一不小心跌倒了,好在她足夠機智,身體也反應過快,順勢翻滾一圈又爬起來接著跑。

“班長那個樣子,看著不像詭異。”魏逸之看姜日盈的動作與表情,實在難以將她跟詭異聯繫起來。

王年年等人拿著詭器或打火機專心應對著嗡嗡作響的蒼蠅,沒空在意魏逸之的一舉一動,只是令他們意想不到的舉動發生了。

魏逸之見姜日盈如此狼狽,連忙招手,“班長,這邊這邊,這裡人多比較安全。”

姜日盈那一頭雜亂的秀髮,如瀑布般垂落在她的肩頭,看上去狼狽極了。然而,她那姣好的面容卻宛如精雕細琢的藝術品,絲毫沒有受到影響,反倒增添了幾分惹人憐愛的楚楚動人之態,彷彿一朵在風雨中搖曳的堅韌花朵。

她又一次跌倒,如風中殘葉般無助,輕咬那因恐懼而微微顫抖的紅唇,狼狽不堪地掙扎著重新站起,朝著王年年等人所在的方向狂奔而去。